诗歌中国 | 孙振春：每一代的“六一”

岁月
不是一张一张地数钱
岁月
也不是大把大把地花钱
岁月
就是平平淡淡的过
一天一天的来
来的一天一天

“六一”到老
老到“六一”

岁月
永远没有一个人给你当永远的导游
岁月
永远没有一个人能在永远的上游

喜玛拉雅那么出人头地的高
可它的下头
还不是更深的重负

壶口瀑布的黄河
惊天动地的吼
可它的后面
还不是一往平静流的孤独

有多荣就有多枯
有多蜜就有多苦
对等的日子
阴差阳错的过
迷糊着轮回
苏醒着迈步
困顿着飞翔
执着的悬浮
许许多多的无奈
就是许许多多的自由

小麦拔节
柳树抽丝
嫩草发芽
高粱绣穗
都是那么的随意
都是不由自主

神在庙堂
人在江湖
江山胜迹
水落石出
只不过都是
白驹过隙
蚂蚁上树
只不过都是
忍者神龟
只不过都是
过眼云雾

漫长的两千年
整整七十二万天
可是 千年的王八
万年的龟祖
一百年的老刺猬
二千二百天的蝸牛
就是古城一块半头砖
都那么的天长地久
难怪
子昂怆然泣下
天地还是悠悠

我们这一代
都是老“六一”了
老红领巾
老地排车
老墙旮旯
老地爬牛
哪里有无奈
哪里就有这样强大的队伍

“六一”真好
一个“六一”
换来多少代“六一”
多少代孩子
成了多少代老叟
在不同的“六一”里走着不同的走

一个“六一”
无数个“六一”
就这样霜降
就这样过冬
就这样麦浪
就这样成熟
成熟成一个个丰收
每一代孩子
每一代“六一”
将童年覆盖
如草之火种
燃尽海之角
泼绿天尽头
再到梦之头
再到青丝的尽头
再到白发的尽头
再到傻笑的尽头
再到眼泪的尽头
再到童年的尽头
再到思念的尽头
再到再也找不到再也唤不来
再也看不到
再也没有一个实实在在
再也没有一个清清楚楚
只有闪闪烁烁
只有模模糊糊
只有沉沉默默
只有恍恍惚惚

好像六岁二月初的那天
爬在早春的肩上
带着微弱的雪花儿
穿着破塑料凉鞋
冻得呜呜地哭

小二
给我站起来
挺直喽
你如果不是孬种
就不能哭

啊
我呼得挺起身
昂起头
站在白衣堂
望着高耸的古楼
从此学习着古楼

啊
娘的慈祥
爹的严肃
唤醒我的“六一”
人往春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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