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钩沉 | 历史上莘县古塔的真实高度

作者 | 王合祥

在辽阔的中国土地上，很多地方都有令人崇敬的古迹。耸立在莘县城内的古塔正如它自身的面目一样，在世世代代莘县人民的心目中，是一个崇高峻伟、巍峨壮观的伟大形象。莘县古塔，习称“燕塔”，今已不存。现在的莘县燕塔系新建，本文不作论述。

我国古代的塔是随着佛教从天竺（即古印度）传入的，传入中国后便逐渐汉化，形成了中国的特色。塔本佛塔，俗称宝塔，或以地名呼之，如景州塔、临清塔、莘县塔等，也有将塔称作浮屠的，《说文解字》释塔为“西域浮屠”，用以藏经卷，因而塔下多是寺院，如西安大雁塔下便是著名的慈恩寺。有关莘县古塔下佛寺的情况，没有实物资料和文献资料留传至今，思之憾甚！塔的形制甚多．但多为平面八角形，以砖、木，石等材料筑成。莘县古塔为楼阁式十三级平面八角形砖塔。据县志记载，莘县古塔“东西阔十四步，南北阔十三步（换算成公制东西长约23.20米，南北长约21.60米），高十三踑（笔者注：此“踑”字和“级”字同音但义不相通，县志作“踑”，当属讹误）。金熙宗天眷二年（1139年，南宋绍兴9年）建”（笔者注：此为莘县古塔建成之年，而非初建之年）。

1968年3月27日，莘县古塔拆毁前，莘县文化馆部分工作人员在塔前合影

莘县古塔有四门，入北门可攀登到顶部，南门内有一石雕女神像，1928年被推倒。因古塔形体高大，底层可容百余人，顶层可容十余人，可望七十里，历史上曾被用作军事瞭望台。抗战时日伪军曾派一个加强班驻扎在莘县古塔，并有电话直通司令部。1944年夏的解放莘县战役期间，八路军也曾以此塔为临时司令部。

1966年河北邢台地区发生的地震波及莘县，古塔顶部有砖坠落在地。1968年春天，在党政领导机关都陷于瘫痪状态的情况下，由所谓的“革命造反派”主持，将莘县人民崇敬的这一高大雄伟的古建筑拆掉了。拆掉莘县古塔的“革命行动”令人痛心不已，给莘县人民留下了极其深重的精神创伤。

1934年加拿大传教士威廉拍摄的莘县燕塔

莘县古塔内出土有五部北宋刻本《妙法莲花经》，一部写本《陀罗尼经》，一个精制的小银塔和一具石函（棺）。“妙法莲花经”又名“法华经”，系佛教天台宗奉诵的主要经典，因用莲花喻佛所说教法的清静微妙而得名。塔内出土的《妙法莲花经》最早刻印于北宋庆历二年（1042年），最晚刻印于北宋熙宁二年（1069年），皆以罗纹麻纸印行。纸厚而质韧，因年代久远，已呈微黄色。从雕版艺术看，每卷佛象构图各异，线条细而圆融，法象庄严圣穆，字体方正遒丽，刀法娴熟富于变化，诚为宋版书之上品。“陀罗尼经”，表示对所闻法义能总摄忆持，不会忘失。塔内出土的《陀罗尼经》装在木匣内，出土时纸墨如新，书写不甚熟练，可能出自年青的经生（古时以抄写经卷为职业的人）之手。小银塔用银质薄片砸合而成而非铸件，约略相当现在的扳金工艺，因而更见其为之不易。塔身造型优美．玲珑剔透，工艺之精细，令人叹为观止。石函内有水，水上漂浮着银质薄片船，水内有舍利子。石函上刻有“治平元年”（治平是北宋时期宋英宗赵曙的年号，“治平元年”即1064年）的字样，据此可知此塔始建于北宋治平元年而非金天眷二年。出土文物可证史籍之舛误，此又一例。上述经书、银塔现均藏山东省博物馆，石函现藏莘县图书馆文物室（笔者注：现为莘县文物管理所）。1981年5期和l982年12期《文物》杂志提及并专门介绍了上述文物，高度评价了其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

景州塔

现在有些莘县文史资料中，认为莘县古塔高度是48米或40多米，不确。受限于当时的条件，莘县古塔没有留下科学测量的数据。但根据笔者实地目测以及与西安大雁塔等对比，莘县古塔高于大雁塔（七层塔身，通高64.5米，底层边长25.5米，四方楼阁式砖塔）。当然莘县古塔与大雁塔形制不同，但大雁塔已经高达64.5米，莘县古塔不会低于这个高度。另外，我们更可以参照河北的景州塔：笔者在1966年5月初见景州塔时，就感觉景州塔的形制与家乡的莘县古塔十分近似，两者均是八角十三层，楼阁密檐式，但景州塔比莘县古塔保护得好。上个世纪50年代的莘县古塔已经十分破旧，外人轻易不能入内。景州塔高达63.85米，底层每边长6.3米，从现存的建筑特点、艺术造型及砖石结构等情况分析，此塔当为宋代建筑。根据笔者目测，景州塔的高度更不及莘县古塔，塔身也显得比莘县古塔细。综合起来，莘县古塔高度在70米左右。（可以参照图二、图三，可以看出莘县古塔比景州塔更为高大巍峨）。莘县古塔与现存的大多数中华古塔相比，也是较高的（著名的“中华第一塔”——河北定州塔高达83.7米）。景州塔保存较好，1996年11月20日被国务院定为第四批中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有实地目睹过莘县古塔的当地人，听笔者提及到景州塔，曾实地探访过景州塔，与笔者感同身受。

该文曾刊于《莘县文史资料》第一辑（1987年3月出版），本文有增补。

作者王合祥，字滋兰，山东莘县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曾任山东省书协理事、学术委员会委员，莘县人民政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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