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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庞洪锋
2021年3月初,我病了,前前后后,进进出出,仅在齐鲁医院就住了两回。
除了忙着生病,忙里偷闲,还捎带着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背诗词。主要是背伟人诗词。笔者有本《毛泽东诗词选》,共选伟人35首诗词。我读了一遍又一遍,封面封底都脱掉了,我用胶水小心粘上。
我胆子特别小,尤其怕打针。生病住院,抽血化验,输液,打针,是躲不了的。怕,该挨针还要挨。咋办呢?那我就采用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来缓解打针带来的不安和忐忑。背诗词,是我的首选。心里还暗自寻思,一举两得。别说,觉得还真有点作用。
一天凌晨,护士小庞来抽血,我便闭眼默默背: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再睁眼,庞护士已走了。这回抽的一点痛感也没有。这个护士与我同姓,还是个男护士。整个病房,就他一个护士是男的。
睡觉前,病床上,卫生间,在路上,等着吃饭时,有机会发呆时,见缝插针,有点空就背,背到哪里记下来,下次有空接着那个地方背。35首,背完一遍,再从头开始背。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有新触点,重复记忆,温故知新。有时候,我自己也有点奇怪,以前做事缺乏耐心,如今竟然不急不躁,平静如水。同病房有个山师大的教授,有一次听我在走廊里轻声背: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他说,这样挺好,可以预防老年痴呆。这个,我倒没想到。
出院后,去新华书店,补上了此前缺失的词牌和作品时间这一课。另外,又补背了伟人的十五首其他诗作。
17天后,我如约第二次住进齐鲁医院。
听临床的老任说,手术后,不能吃饭,要输一种可以代替食物的营养液。我说,那怪好。老任说,咋一听,这真是个好东西,可它却不是个善茬儿。原来,患者只要一输这种白色流质状的液体,十有八九犯恶心、过敏,针头处不是虚就是肿,不输又不行。
我听了,怵得要命。天晓得,我是怎样走完这一关的。只知道,五十首伟人诗词我从头到尾背完了三遍。那天,左边临床的患者老楚告诉我,刚才梁护士长来查房了。我竟然一点没感觉到。输液背诗词时,我下意识地是闭着眼的。输那营业液,疼则疼矣,只是觉得好像没他们说得那么可怕。
伟人的这本诗词选,从1918年4月的《七古-送纵宇一郎》开始,止于1965年的《念奴娇-鸟儿问答》。每一首,各有千秋,我都喜欢,这50首俨然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谁先谁后,井然有序。不记得从啥时候起,背诵成了一种自然记忆,到哪一篇该出来,它就自然而然到脑子里来报到,不争不抢,不快不慢,不滞不拖,恰到好处。美好享受,不过如此。
伟人诗词有写景状物:独立寒秋,湘江北去,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有悼念战友情:君今不幸离人世,国有疑难可问谁。有歌颂红军战士:战地黄花分外香,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当然,也有批评人的。不过,伟人的批评,不同于别个,因为批评的是民主人士,所以既委婉又幽默: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批评完还要劝一劝: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每每背到这里,我都从心里会意一笑。伟人专门为一个基层连队写诗,《八连颂》是唯一的一个。那句著名的: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就是出自这首诗里。以前,我是不知道的。
背诵伟人诗词,汲取了精神力量,提高了自己战胜困难、同疾病做斗争的信心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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