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锋随笔 | 把南北的窗户拉开一点缝隙

作者 | 庞洪锋

读报时看到一则报道：某小学老师见一学生没来上学，打电话给学生家，没人接。她有种预感，立即给另一学生家长打了电话，让这个邻居马上到学生家看看什么情况。此时，学生和母亲已煤气中毒陷入昏迷……读完这则报道，为学生有这样负责的好老师感到庆幸。同时，也不由想起我家曾经的那次险情。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我家住平房，一间半。我和妻、儿子睡半间，老岳母睡在那个大间。单位的苑师傅盘的炉子，好用、省煤。那年冬季来临之前，我请他在门口靠东侧倚墙给盘的，既做饭也取暖。

那天，刮起了东南风，饭后烧了两壶水。睡前，我封好炉子，在炉口压上一块铁板，把烟筒口对准炉子口，以为万无一失了，可还是出了问题。

夜半时分，熟睡的我被什么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中，听出是儿子的哭声。他哭的声嘶力竭，昏天黑地。尽管这样，妻子竟然还照睡不误，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想，儿子大概是口渴了，便想起来去给儿子倒水喝。

当我用力坐起来时，却感觉头有点沉，身上没劲儿，当时并没多想，还是下了床，结果双腿一着地，直接摔倒在床前。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还是乏力瘫软在地上，两腿绵绵，好似踩在棉花堆上。突然，我意识到可能煤气中毒了！

我一边大声喊着妻子快起来，一边手扶墙，向门口挪去，用力拉开门，又喊醒了老岳母。当妻子醒来，我打开窗户，穿好衣服后再看儿子，他似乎像完成了一桩重要的大事，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但呼吸均匀，正睡得香甜。

后来，听学医的妻说，幼儿的大脑对一氧化碳特别敏感，成人的肺活量吸入的一氧化碳比孩子要多云云。对此，我一直还是似懂非懂，既后怕，又庆幸。

多年过去了，那场有惊无险的经历，回想起来依然那么清晰。如今，住楼房，房间有暖气，做饭用天然气。可每晚睡前，我和妻子还总是有意无意把南北的窗户拉开一点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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